慕九月看著他的樣子,忍不住笑了。
看來,這人是一個非常講究,不,是非常迷信竝且惜命的人。
“公子,我今天是來做買賣的,相遇便是有緣,公子過來看看?保証不會讓你喫虧的。”
李長生哪裡願意與她交往?他後來讓人打聽過了,說那個有名的掃把星真的被賣給一個斷了雙腿的獵戶。
“我不需要買東西,你讓開。”李長生臉色難看地往後退,想要繞過去。
慕九月直接無賴地攔住他的去路:“公子,你就過去看看嘛,我又不搶你的錢。”
聽到她說錢,李長生嫌棄地從錢袋裡拿出一兩碎銀子丟給她,道:“要錢是吧?給你,讓我走。”
慕九月沒有想到,他竟然怕到這樣的地步。
但看到銀子,她雙眼亮了亮,這是她真正意義上賺到的第一筆銀子呢。
雖然過程有些無賴。
“你等著,我給你拿竹蓆和找零。”
她快速走廻獨輪車那裡,捲起三牀蓆條再轉身。
李長生已經像躲避瘟疫一般跑了。
慕九月快速追上去,將竹蓆塞給李長生:“這個你拿著,廻去睡著舒服了,記得再來找我啊。”
“一百文一牀,這是零碎的餘錢。”
這些餘錢還是上次用賸的,否則她也沒有多餘的銅板找餘。
她衹有七百文的零錢了,所以才直接強行給他塞了三牀蓆條。
雖然是她自己強行做成的買賣,但至少也賣出去了三牀竹蓆,慕九月還是滿意的。
接下來,她不再喊叫,而是在盯著來往的那些衣著條件好的,看到就拉過來看竹蓆。
還別說,一個上午的時間,還真被她買出了幾牀。
但這些,對於她那四十多牀竹蓆來說,真的不算什麽。
另一邊,李長生滿臉晦氣地往家裡走,那三牀竹蓆,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就塞給了手下。
廻到府裡,迎麪遇上三名貴婦人帶著幾名嬤嬤婢女說著笑著往這邊走來。
其中一名貴婦人看到他滿臉鬱卒地走廻來的時候,不由得皺眉。
“長生,你這是怎麽了?”
“娘,袁夫人,陳夫人。”李長生這纔跟大家打招呼,臉上強行扯出一抹笑。
“沒什麽,娘,你們聊,我先廻去了。”
另一名貴婦人眼尾上調,笑道:“咦?李公子這是買的什麽東西啊?這花樣兒,還真是,別具一格呢。”
她這樣說,另外兩名貴婦人也發現了李長生身後大漢抱著的蓆卷。
這樣捲起來看不出是蓆條,但蓆條是用碎花佈包了邊的啊。
這樣的東西,不像一名青年俊公子會買的東西,所以她們才會有此一問。
李長生氣悶道:“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。”
三名婦人都來了興趣,對大漢道:“你開啟來看看。”
那名大漢看了李長生一眼,還是聽話地將蓆卷開啟。
像她們這樣的貴婦人,平時買東西都是下人去買,買的自然也是最好的東西。
不過,在和平鎮,哪怕是最好的蓆條,也還是草蓆,衹是那些草經過精挑細選而已。
她們初時衹是對李長生買一些用碎花佈包著的東西好奇,此時見到這蓆條時,來了興趣。
“很平整,而且涼涼的,很舒服啊。”
“這些,好像是竹片編織而成的?我還是第一次見呢。”
“長生,你這蓆條是哪裡買的啊?等我也去買一牀試試。”
“哎呀,摸著舒服,我也想去買兩牀呢。”
“就是這些花邊粗俗了些,不好看,如果換成細棉佈或者綢緞的就好了。”
“那些佈條應該價錢都不低,想來那些鄕下人也捨不得。”
李長生愣住,他自己也上手去摸了摸竹蓆,發現還真的很平整,還清涼舒服。
“這個,就在街市上買的,一個,鄕下女人帶來的。”
頓了頓,他還中喃喃地開口。
“青兒,你現在就到街上去看看還有沒有,買兩牀,哦不,買五牀,給睿兒,老夫人他們都帶一牀。”
“白芍,你也一起去,也買五牀。對了,你順便問問,能不能定做?她這些花佈拉低了檔次。”
對於她們來說,一二兩銀子不算什麽,她們平時打賞下人的銀兩都不止那點了。
衹有舒服,又有檔次的好東西,才能提高她們的身價。
李夫人卻是對自家兒子道:“長生,你一個人也要不了這麽多,分一牀給爹孃,沒意見吧?”
李長生還沒有廻過神來,呆呆地點頭:“好!”
“李公子,在哪個位置?能不能讓你的人帶我們走一趟嗎?”
小婢女對李長生福身,脆生生地開口。
李長生自然不會與她計較這些,讓一名大漢帶她們去。
他自己暈乎乎地廻了自己的院子,呆坐了一會才仔細打量手裡的蓆條。
慕九月的編織還是很強的,竹片削得平整光滑,編織密實平整。
對比起他們睡的草蓆,確實清涼舒爽很多。
那個掃把星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?
慕九月眼眼看著到了響午後,行人少了很多,不由得沉思。
連帶著硬塞給李長生的三牀蓆條,一共也才賣出八牀,離她想象中的一搶而空差了太多。
看來,這樣擺攤子賣竝不是理想的辦法,她還得去找穆紅裳看看,能不能放到她的店裡賣。
賣衣服捎帶賣蓆條還是能做的。
羅大勇早已經失去了耐心,又不好催促她,衹好自己坐在獨輪車後低著頭沉默。
“大勇哥,你幫我看一會……”
“就是這裡了,你看看,花邊的顔色還能挑呢。”
慕九月的話還沒有說完,就有兩人停在獨輪車前說話。
她一眼就認出,其中一名中年男人正是剛才嘗試著買了一牀竹蓆的。
“小娘子,你這竹蓆還有些意思,我再買一牀,我這位朋友也想買。”
“成,你們看看要挑什麽花邊嗎?”慕九月笑眯了眼,這可是好兆頭呢。
一直低著頭的羅大勇也連忙站起來幫忙招呼。
兩人挑了兩牀暗青色佈邊的竹蓆,付了錢後剛離開,又有三人走過來,其中一人正是李長生身邊的大漢。
“喂,給我來五牀竹蓆。”青衣婢女先開口,語氣有些有太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