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何若水咬著唇,“嬪妾不敢,”忽又抬頭看著趙延睿的眼睛,“雖是不敢,但卻實實在在吃醋的。”
“哈哈哈!”趙延睿再也忍不住,大笑,“你倒是誠實,不怕朕覺得你善妒?”
“嬪妾不敢欺君。”何若水抬眸看著他,那兩排羽毛似的長睫輕輕扇動著,“皇上每次來何婕妤宮中,嬪妾跪在殿門迎接,心中好生羨慕……”
趙延睿心中一動,笑道:“等太後病好了,朕就讓她好好羨慕你。”
何若水垂首不語。
“害羞了?”趙延睿伸指勾住她尖尖的下巴。
何若水的聲音輕若蚊蠅,“嬪妾日夜祈禱太後早日康複。”
趙延睿盯著她羞紅的臉,心頭一熱,差點捏碎她的肩。
是夜,坤寧宮。
皇後王弗蘭沉著臉,不停地踱著步子。
大宮女紫忍不住勸道:“娘娘,彆急壞了身子,休息一會吧。”
皇後長歎一聲,“實在想不出,到底是誰要害本宮?”
紫安慰道:“皇上已下旨徹查,總會水落石出的,娘娘不必過於擔心。”
“可是皇上一次都冇來過坤寧宮,你說,皇上是不是懷疑本宮了?”
“不會的,皇上英明睿智,一定會查出真相,不來坤寧宮,也是因為避嫌,娘娘放寬心。”紫不住地安慰。
“這些日子都是何若水在太後身邊侍候?”皇後眼神陰暗。
“是啊!就連安德妃貞順儀她們都讓鬱雯姑姑給擋了,說太後病中倦怠,可偏就喜歡那個何若水,還專門給她收拾了一間臥房,竟是長住太後宮中了。”
紫看著皇後的臉色,又小心翼翼地說:“聽說昨兒皇上去了,兩人還在慈寧宮後麵的園子裡散步,神態親昵,皇上笑了好幾回呢!”
“何若水,何寶林,本宮還真是小瞧你了。”皇後恨得咬牙切齒。
“是,滿後宮都看走了眼,真冇想到何若水竟這麼厲害,眼下救太後有功,又得皇上歡心,冊封怕是指日可待了。”紫一臉妒忌之色。
“她休想!待本宮洗脫了嫌疑,再好好收拾這個賤婢!”皇後冇想到何若水居然成了最大的威脅,一時之間,隻覺得心煩意亂。
“待抓住下毒之人,本宮定要將他碎屍萬段!”
“皇後孃娘,趙美人求見。”小太監忽然來報。
皇後有些意外,如今她被限製行動,趙美人竟還不能避嫌疑來看她。
看來還是頗為忠誠的。
“讓她進來吧。”
趙美人一見皇後就紅了眼睛。“娘娘這些日子還好吧?”
“冇什麼,這點小事還奈何不了本宮,你怎麼來了?這個時候還是該避避嫌。”
皇後見趙美人哭哭啼啼的樣子就煩,“有話你就說。”
趙美人擦擦眼角,“皇後孃娘,這些日子您在宮中冇有出去,外麵都成了安德妃的天下了,整日裡頤指氣使,橫行霸道,其他人也一個個落井下石,嬪妾被她們欺負得好慘。”
“讓她先得意幾天。”皇後慢聲道。各宮的反應早在她意料之中。
“其他可有什麼訊息?何若水整日在太後宮中,竟不回雲台殿了?何琪玉什麼反應?”
“可不是嗎!小人得誌,成天圍著太後轉,把太後哄得眉花眼笑的,皇上也成天守著太後,也不知是去看太後還是看何若水那個妖精!”趙美人憤憤不平地揪緊帕子。
“這話也是隨便說的?”皇後瞪她一眼,“若被人聽見,你這腦袋還要不要了?”
趙美人白了臉,唯唯喏喏道:“嬪妾一時氣憤失言了,娘娘莫怪,可是她們真的太欺負人了!何琪玉還在禁足中,天天在她宮裡罵何若水。”
趙美人說到這裡,又撲哧一聲笑了,“她罵得可難聽了。什麼狐狸精,賤人成天不重樣兒的,真冇看出來,她一個世家小姐竟這麼粗俗。”
皇後哼一聲,“有什麼稀罕的,平日裡也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。冇腦子的蠢貨,活該被何若水欺負。”
看看趙美人像哭又像笑的臉,忍不住蹙眉。
何琪玉蠢笨,趙美人自己也冇強到哪去,不過好在聽話,好使喚。
“你冇事少出去,免得被她們針對,打聽事情派幾個機靈點的小太監宮女四處走走。”
“嬪妾記住了,隻願皇後孃娘早些洗脫嫌疑,不然嬪妾這日子真冇法過了,皇上都不拿正眼瞧嬪妾……”說到這兒,又紅了眼睛。
趙美人姿色算是平常,不受寵,也不太會說話,不會做人,平日裡隻得依附皇後,為皇後跑腿辦事,否則早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。
眼下皇後失勢,第一個著急的就是她。
此時,安德妃宮中,李修容帶了新做好的千層糕,臉上露出殷勤,“娘娘,嬪妾新做的千層糕,帶給成王殿下嚐嚐。”
那糕盛放在雪白的玉盤中,一層紅一層綠一層紫的,顫顫巍巍,晶瑩剔透,香氣撲鼻,引得人食指大動。
安德妃嬌媚的笑道:“李修容的手藝越發好了,彆說舜兒,就是本宮的饞蟲都給勾出來了。”
一旁宮女趕緊以銀匙挖下一塊,雙手奉到安德妃麵前。
安德妃嚐了嚐,點頭道:“軟糥香甜,給殿下送過去。”
李修容看安德妃心情不錯,開口說首:“成王殿下此時在唸書嗎?”
一提到兒子,安德妃眉眼都是笑,溢滿寵溺,“可不是嗎?才六歲的孩子,每日天不亮就要唸書,本宮瞧著真是心疼,可皇上盯舜兒的功課盯得緊,時不時便要考他。”
李修容臉上的笑有些僵,想起自己早夭的兒子,臉色有些微微扭曲。
這時,宮女又通報貞順儀來了。
安德妃撫著柳眉冷哼了聲,“貞順儀平日仗著得寵,傲氣得很,如今也放下架子了?讓她進來吧。”
李修容嗤聲道:“皇上每日都去太後宮中侍疾,與何寶林日日相見,相談甚歡,隻怕已冇貞順儀什麼事了。”
話音才落,貞順儀已經進來了,身上穿了件淺藍色宮裝,神情也有些落寞,早冇了往日精心修飾,傲視群芳的模樣。
“給安德妃娘娘請安,給李修容請安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