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轉過一個彎,前麵有一排房子。但看著荒蕪,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。
攬雪忍不住問道:“難道是這裡?你不會是誆我們的吧?”
宮女回頭一笑,“怎麼會,就是這裡了。”
說著,打開房門,“才人請進來吧,姑姑在裡麵呢。”
何若水慢慢走近,房內光線有些昏暗,在外麵看不清裡麵的情形。
宮女推了她一把,“才人快進去吧!”
自己轉身急急跑了。
何若水踉蹌著剛剛跌進房間,便感到身後掠過一陣勁風!
“不好!”她一直繃緊的神經讓她反應極為迅速,一把便拉過走在她身後的攬雪!
一根沉重的木棒帶著呼嘯的風聲落在她們身後,青磚地麵被砸出道道裂紋。
幾乎是同時,一個身材高大的侍衛向她們撲了過來。
“才人快跑!”攬雪驚叫著擋在何若水身前。
侍衛一把將她推開,攬雪重重地摔倒在地,也顧不得痛,隻向前一撲,死死抱住他的腿,大喊才人快跑!
何若水一看情況緊急,知道自己留下來也無濟於事,也顧不得其他,提起裙襬便向外跑。
那侍衛想追上去,腿卻被攬雪拖住了,掙了幾下居然冇掙脫,不由得惱怒萬分,提起拳頭便砸向攬雪。
攬雪撲在地上,被他拖行著,卻咬著牙,死活不鬆手。雖然被打得眼冒金星,仍是拚儘全力抱著他的腿不放,隻喊才人快跑!
繁重的裙子限製了何若水的速度。她心中也有幾分懊惱,她還是太輕敵了。
萬冇想到安德妃手段竟然如此狠辣且又膽大妄為!
剛纔那一棒,是照著攬雪去的。若是當真落到她頭上,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!
敲昏了攬雪,必然是為了更好地對付她。
安德妃安排了這麼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在這裡,不會隻是為了把她關起來打一頓。光天化日的皇宮裡麵,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殺人。
那麼安德妃的目的就隻有一個,破壞她的名節。
女子的名節比命還重要,何況是後宮嬪妃。
下一步,應該就是安德妃帶著人來現場捉姦了,那急忙跑掉的宮女應該就是去向她覆命的。
屆時,何才人在受冊封當日,在眾目睽睽下與侍衛私會通姦,就隻有死路一條。
好狠毒的手段!
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顯然那侍衛已經擺脫攬雪追上來了。
何若水跑得心臟都快從腔子裡跳出來了,眼前陣陣發黑。
攬雪怎麼樣了?會不會已經被打死了?
何若水眼前模糊了,咬緊了唇,口腔中瀰漫著一陣血腥氣。
是她的錯,她太輕敵!
冬月跪在大明宮門口,哀求著,“公公讓我進去見皇上吧,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皇上稟告!”
太監為難地說:“皇上正在裡麵議事呢,誰敢進去替你通報。”
冬月急得掉淚,不顧一切大喊著:“何才人有危險!皇上救命!”
趙延睿聽見了,問站在一旁的進忠,“外麵是誰?”
進忠出去看到冬月,“這不是冬月嗎?何才人怎麼了?今天不是她受冊封嗎?你怎麼來大明宮了?”
“公公讓我見見皇上吧,才人有危險!”冬月急得掉眼淚。
何若水快跑不動了,眼看那侍衛一伸手就能抓住她了。
正在緊急的時候,宮道上出現了趙延睿挺拔的身影。
她拚儘最後一絲力氣,嘶聲喊道:“皇上救命!”
趙延睿那一襲黃袍越來越近。
他身後,跟著一隊禦林軍。
何若水心中一寬,力氣從虛脫的身體裡被抽離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。
棲鳳台前,皇後早已等得不耐煩了。
皺眉道:“何才人怎麼回事,時辰都到了,還冇過來?”
司禮女官隻得答道:“才人剛纔過來時,在拱橋邊被一個宮女弄壞了禮服,便跟著那宮女去內務府更換,奴婢這才先行過來棲鳳台等候。”
“什麼?會有這種事?這麼巧,是哪個宮女?”皇後心中一沉,事情怕是冇那麼簡單!
安德妃嘴角浮起一絲淺笑。
“是針線房的宮女,不過奴婢也不認得。”女官也有了幾分不安。那宮女確實麵生!
“她們往哪個方向去的,快帶本宮過去。”皇後幾乎可以確定,何若水,出事了!但願還來得及!
心中也有了幾分惱怒,她不是一向聰明嗎?竟然這麼輕易著了算計了?她纔在她身上下了賭注,可不想賠得血本無歸!
誰都知道現在何若水是皇後的人,敢動她的,有動機對付她的,除了安德妃不會有彆人。
想到這裡,皇後轉頭看向一臉得意的安德妃,心中暗罵,賤人,你下手夠快的!趙延睿快步趕過來。
何若水跑得頭上釵環掉了,髮髻也散了,身上的禮袍撕爛,滿麵淚痕,撲在他腳邊,伸手抓住他龍袍的下襬,小聲啜泣。
“皇上救命啊!您若再晚來一步,嬪妾就見不到您了!”
趙延睿又驚又怒!
“快平身,告訴朕,這是怎麼回事?”
何若水回頭,見那侍衛正想跑,忙喊道:“快抓住他!他剛纔欲對嬪妾不軌!”
冬月哭著撲過來抱著她,“才人這是怎麼了?”
何若水小聲安慰,“我冇事,還好你及時把皇上請過來了。你快去找攬雪。”
冬月白著一張臉,起身便向何若水指的方向跑了。
那侍衛見勢不妙,拔腿就跑。
禦林軍首領陳揚飛身躍起,幾個起落便追上了他,一腳踢翻。
禦林軍們一擁而上把他按在地上。
趙延睿怒道:“這人是侍衛嗎?是誰的手下?”
那侍衛被按在地上還不住掙紮。
陳揚捏著他的下巴,仔細打量著,回道:“皇上,這人不是皇宮裡的侍衛,臣從未見過此人。”
“什麼?皇宮大內裡竟然有刺客闖入?陳統領,你這安防的差使怎麼做的?”進忠尖叫著質問。
陳揚額上冒出冷汗,忽然一抬頭,看到皇後一行人也已趕到。
皇後急步趕過來,向趙延睿請了安,再看何若水滿身狼狽,忙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
趙延睿沉聲道:“朕也是剛剛趕到,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。”
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住了何若水。-